我在镜头前低头闭眼，摆出一副努力思考的样子。

这一半是为了节目效果，一半是我真的需要站在卓正浩的角度去思考。

“我是一名的哥…”

“我知道自己被通缉了，逃走吗？不可能。监控摄像头遍布全国各地，被任何一个天网摄像头捕捉到，公安指挥中心的后台都会收到报警。”

“要怎样才能不被抓呢？无处可逃，我只能藏起来…”

背后大屏幕上展示的是被害人遇害的护城河地图。

我猛地起身，用手指圈出一片范围：

“嫌疑人卓正浩就在这里，个人建议公安机关对这一区域的地下管网和防空洞做一次彻底搜查。”

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

我画出的轮廓，正是本市市中心的一小片区域。

节目效果达到了。

就算是神棍也不敢算的这么具体，到时候说错了不等于砸了自己招牌么。

所以看似荒诞的推理，竟然得到了意外的推崇，很多人自发的去城市里阴暗的角落搜寻。

每天都有无数个乞丐被拽起来强迫拍照，然后那些空洞的、麻木的脸被上传到网络上。

即使始终没能找到卓正浩，大家也乐此不疲。

我一天比一天红，石教授的脸却一天比一天黑。

3

石教授骂我，已经和吃饭、睡觉一样，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如果我不接电话，老爷子还会专门从家里跑过来骂我：“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回答不上来，只能低着头听训。

他气得跳脚：“你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代表的是心理学！跑到电视上一通胡扯，你知道影响有多坏么？”

“我没胡扯。”

“没胡扯？”他声音又高了八度：“没胡扯你随便一比划，就指出来嫌疑人的藏身之处了？”

“因为他是的哥呀。”我小声嘟囔。

“什么？”

“因为他是的哥，他清楚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知道哪条路有摄像头，哪个角落有垃圾箱。”

“如果我是他，与其躲到深山老林，不如住在下水道里，至少这里有数不尽的垃圾，吃剩饭总比茹毛饮血要好…”

“你有理，你厉害！那为什么是市中心？市中心乞丐多，蒙对的概率大吗？”

“因为其他地方我都找过了，没找着。”

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趁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一溜烟跑掉了。

咆哮声从身后传来：“你认识曾鸿哲吗？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假装听不到，一溜烟地消失了。

4

一直找不到卓正浩，网上的评论向天平的另一侧倾倒。

开始有人抨击我为了红不择手段。

厄运接踵而至：因为社会影响太坏，我被暂时停职了。

但我并没有因此闲下来，家里突然多了很多奇怪的客人。

他们带着口罩、带着宽檐帽，习惯把头压得很低。他们有一个共同的身份——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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