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醉鬼是没办法讲道理的，我无奈，替他掏出手机点开接听放到他耳边。

凌霄标志性的大嗓门传了出来：“牧云归，死哪儿去了？合作谈一半，细节都还没聊呢！”

牧云归眼睛盯着我，嘴里回着手机里的话：“以后再说，我老婆要跑。”

然后他拉下我拿着手机的那只手，挂断电话，连手带手机握在自己掌中。

“吃饭的时候就一直心神不宁预感你要跑，果然！”

然后他得意洋洋地晃了晃两只手，笑，“这回跑不了了……”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直到被牧云归压倒在床上，我才十分确信此人根本没醉。

不然不可能……

“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应该那么说。你的演技虽然不如学院派，但你很努力，我不应该一句话就抹杀掉你全部的努力……”

迟到三年，终于等来他一句抱歉。

“我说我养你，不是为了干涉你的自由，是想说放心大胆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害怕，有我兜底呢……”

牧云归轻吻我的眼皮，“但也不应该说我养你那种混账话，你不依赖任何人，对不起……”

“你和唐时雨怎么回事？”这个问题我必须弄清楚。

牧云归沉默了一瞬，“明天我会约她说清楚。”

9

按牧云归的说法，这几年被家里催疯了，也为了杜绝源源不断自荐枕席的人，就和唐时雨约好了互相给对方打掩护。

但我从唐夫人嘴里，听到了截然不同的版本。

“订婚宴已经在筹备细节，双方家长都已经谈到彩礼和嫁妆了，你要是识趣，就应该就此消失，不要到时候闹得……和你妈妈当年一样难看。”

唐夫人看起来和10年前一样雍容华贵，不像我那个至今躺在监护室的妈妈，形容枯槁，只剩一具皮囊。

“说到你妈妈……治疗费应该不低，靠自己一个人赚钱支撑，这些年你过得很辛苦吧？我看到你，都免不了心生怜惜。”

唐夫人一击毙命，长期身居高位，她可能并没有在刻意强调什么，但这种不自觉的怜悯却远比鄙夷更有杀伤力，这意味着双方甚至都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我忍住浑身酸痛，勉强接招，“多谢您关心，还支撑得住。”

唐夫人点头，“找一个和你势均力敌的对象，让他帮衬着你点，一个人还是太辛苦了。”

我终于抬头直视她的眼神，“唐夫人，我觉得年轻人的感情，还是应该让年轻人自己做主。”

对方笑，眼角的细纹都透着从容，“你又怎么知道，我出现在你面前，不是年轻人的意思呢？”

我愣住。

唐夫人却又另起了个话头，问我直播这些年交了多少税，服装品牌的代工厂消防和环评是不是都合格，想不想再去国外念个服装设计专业。

字字句句，直指核心。

自有服装品牌是我这三年全部的心血，我兢兢业业不敢迈错一步，就是因为知道干实业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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