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又想起女扮男装一事，她一直以为是楚怀瑾火眼金睛看出自己的身份，现在才明白过来，上次落水，是楚怀瑾为她做的胸外心脏按压，那个时候他识破了自己女子的身份。

“这次谢谢你了。”

“只说谢谢么？”

元央对上他漆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知道她欠了他的，但是她又没办法完全把他当做一个真实存在的人。遂苦笑道：“殿下想要什么但说无妨。”反正我也不会兑现。

楚怀瑾说：“先记着吧，如今你这幅样子也不能替本王做什么。”

元央“哦”了一声，又问：“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楚怀瑾沉默片刻，神色肃穆道：“女孩还活着，男孩救上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如此啊。”

两人沉默着，袁满推门进来，不复早上的神采奕奕，蔫蔫儿地说：“你醒了，感觉如何，出来吃点晚饭吧。”说着，便过来扶元央。

楚怀瑾忙起身说：“让初冬收拾一下过去吧，我们先出去。”

袁满不曾多想其他，嘱咐元央多穿点，然后跟着楚怀瑾出去了。

元央这才注意到自己内衣全是湿的，男女有别，楚怀瑾也算是个君子没有乘人之危，仅是给她换了外袍。

待她换了衣服去前厅，大家正围坐一起喝茶问话，小女孩裹着宽大的衣袍怯生生地坐在叶拂景身边小声回答着。

闫瑾给她端了一碗挂花夹心小元宵，元央尝了一口，元宵质地软糯筋道，表面的桂花香气清新扑鼻，冰糖红豆加上藕粉熬成的汤汁绵滑而不腻。

“岂有此理，简直愚昧至极。”袁满拍案而起，因为叶拂景正在说很多地方遭遇大灾时会以人为祭品。

元央也立马反应过来了，这对孩子是被做了祭品。

“有什么大灾必须要用人来祭祀？”元央问道。

小女孩缩在叶拂景怀中看着元央不敢说话，叶拂景说：“孩子太小，尚且不知何故。”

“他们是兄妹？”

“不是，青梅竹马，从小订的娃娃亲。”叶拂景说完，小女孩又细声哭起来。

屋子里顿时没了声音，只能听见女孩的抽泣声。

半晌，她打着哭嗝说：“我醒来就在笼子里，哥哥还能说话，我怕极了，哥哥说不怕不怕，等他拆开笼子，我们就能上岸了。”

“可是笼子怎么都拆不开，哥哥就哭了。”

“他说我举着眠眠，眠眠就沾不到水了。”

元央想象了一下湍急的河水中，两个半大的孩子挤在一个竹笼中，竹笼时不时翻转，男孩先是想方设法地解下竹笼绑缚的石块，后来又拼尽全力想拆开竹笼逃生，可是竹笼绑缚太紧，最后只能绝望地把所有生机留给女孩子。

“眠眠所在的村子叫做观音村，位属安庆府，马上就要到了，我们要中途从观音村上岸。”

元央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只是她也隐约注意到，出事之后似乎是叶拂景在主持大局，她悄悄看了看旁边的楚怀瑾和楚怀善没有任何不满的神情或者反应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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