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山吃完季晓林老婆做的面条，跟着季晓林挤公交来到一个破落的公园。因为这里即将拆迁，所以到处垃圾一堆堆的，苍蝇铺天盖地。高山皱着眉头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季晓林说：“上班啊。”说完，季晓林看看四周，小声说：“你现在就去一边呆着，如果十分钟后没人找我算卦，你就过去，懂吗？”高山听完扭头要走，季晓林连忙掏出一张百元钞票，塞到高山手里：“这是今天的工钱。”高山刚迈出去的一条腿又缩了回来，慢慢接过那张钞票，向不远处的树荫走去。

晚上回到家，季晓林喜滋滋地交给老婆一张钞票，让她去买酒买菜。看着桌子上摇曳的烛光，高山疑惑地问：“怎么整座楼都没电啊？”季晓林说：“有电那还叫‘幽灵楼’啊？我不告诉你了，这座楼在这里，除了里面现在住的，外人根本看不到。”

几天后，高山已经挣到了几百块钱工资，觉得老是吃人家的不好，就闷声不响地去买酒菜。附近一个小区门口就有一个副食商店，高山买完东西，指着不远处黑咕隆咚的楼房，问店主：“你能不能看到那里有一座楼？”店主眯着眼睛象征性地看了一眼，笑着说：“一座楼又不是蚊子，还有看不到？老兄你真有意思。”

高山觉得受了欺骗，回去质问季晓林。季晓林说：“他当然看得到了，因为我这些年总是买他的东西，已经把我身上的灵气传给了他。”高山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几天后，两人正在装模作样地在那里表演，突然有人喊：“城管来了。”高山抬头一看，几辆城管的车和公安局的车“嘎”地停在不远处。季晓林脸色变了，大喊一声：“公安局来整治我们了，快跑！”

本来，高山是在当托，完全可以不跑，但他哪见过这阵势，见季晓林扭头就跑，自己也站起来，向相反的方向跑去。这次，他们就在“幽灵楼”附近，高山想，既然楼房别人看不到，自己躲进去不就行了？想到这里，他使着劲地跑，终于跑进了楼梯口。但他立即觉得有人抓住了他的脖领子，回头一看，一个年轻民警气喘吁吁地说：“我……让你……跑……”高山奇怪地问：“你能看到这座楼？”民警给气笑了：“我又不瞎！走！”

因为不是什么大错，他被教育了一通就放回来了。一到家，高山看到季晓林正自己喝酒，生气地说：“咱哥俩虽不是好朋友，但也是光腚伙计，你怎么能骗我说这是‘幽灵楼’？”

季晓林说：“还不是想让你跟着我干？不这样说，你能崇拜我？”

“那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山指着天花板问道。

季晓林让高山坐下，倒上一杯酒递过去，叹了口气说，其实，18年前，他在这座楼当小工，快到交工时，不知什么原因，开发商竟卷钱失踪了。没办法，那时干活的工人因为没拿到钱，就在楼里住了下来，一边到处打零工，一边等着有人盘活这座楼。谁知，等了18年了，有的工人都已故去，还是烂尾楼一座。他呢，感到辛苦一年竟然拿不到钱，很是沮丧，就不愿意再到别的工地干活，而是从地摊上买了几本相面算卦的书，窝在住的地方研究了一个多月，再加上他向来嘴皮子利索，脑瓜转的也快，就到大街上开始给人算卦。开始，因为说的漏洞百出，根本挣不到几个钱，后来，他偷偷在别人卦摊前偷听，渐渐地入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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