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知点点头，没有跟上一旁引导员要带她上楼的脚步，只是盯着稍远处沙发区那个略显落寞的背影，随即强行转回视线，“走吧。”

魏知拉着小汤圆的手落荒而逃。老黄是否“胖若两人”，又有多少人记得她，这些她好奇的事，在遇到方成之后都变得没那么重要。

魏知有心快点离开，可小汤圆扭扭捏捏，一步三回头。魏知无奈，刚想回头抱起小汤圆，下一刻手腕被人捉住，力道不小，带着些不容置疑。

魏知还以为是汤圆又在撒娇，她反手去抓对方手腕：“快走，一会儿被发现……”

当她回身看清来人，未说完的话，下一刻全被咽回了肚子里。

来人一身深色西装几乎要融入夜色，额前碎发被风吹起，露出那双带着锋利的眼睛。

“不告而别？！魏知，你又要去哪？”

面上冰冷，眼中火热，他的话中带着委屈和质问，一切情绪波动却又在与魏知对视之后归于寂静。

魏知只觉得自己的力气在来人面前，完全没有反抗余地，被他抓着的手腕丝毫动弹不得，她踉跄一步，两人之间距离瞬间缩短。她因为紧张呼出的白气，在夜里的冷风中升腾而起，堪堪掠过他的睫毛。

她从未想到过，两人再次相遇，会是这种场景。魏知低下头去，不再看方成，企图掰开方成钳制，很快另一只手腕也被捉住，她彻底没了后退和躲闪的余地。

“有人，在等你，魏知。”

方成看着面前之人，有积攒了七年的话要说，可他张了张口，说不出完整句子。他更是郁闷，自己有多久没犯过说话困难的问题了？律师从业多年未曾露怯，可魏知甚至不用说话，只是站在这里，就可以让他溃不成军。

“……”方成索性保持沉默，只是不容魏知拒绝，拉着她重新返回大堂，对一旁迎上来的服务人员视而不见，手上的力气不肯放松半刻。

魏知连忙示意小汤圆跟上，一边尝试搭话，“方成，我自己走……你这样让同学和老师看见，他们会误会的。”

他们相识多年，魏知从未见过他这副表情，大概，方成是在生气。

“误会什么，嗯？”

语气生硬的一句嘲讽，魏知从中敏锐咀嚼出酸意。她被自己这个念头逗笑，怎么，她还指望着方成如她一样，对这段感情念念不忘？

当年魏知提出分手，她承认有自己那掩藏在可笑自尊心下的自卑驱使，可也有方成多次爽约以及疏于联络的缘故。她不想为分手这个决定道歉，却对自己一通电话结束感情，并对方成避而不见的处理方式感到遗憾。

“对不起。”

魏知鼓起勇气，这句盘桓很久的道歉，却最终淹没在了陈年木门的“咯吱”声中。她舌头打结，慌乱抬眸，视线正撞进方成眼中，对方面上依旧冷淡。她猜不到，这句道歉，他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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