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柳云华从怀中掏出了一方素帕，他将素帕缓缓打开，却见里面躺着一支很是精美的发簪。

将发簪递到了柳将离的面前，柳云华又问：“小离，你可喜欢？”

柳将离接过了发簪仔细瞧了瞧，心中却是越发的复杂起来。发簪她自然是喜欢的，何况这发簪还做成了她最喜欢的梅花造型，只是她虽喜欢这发簪，心里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倒不是她不愿领柳云华的情，只是她一想到从前和现在柳云华对她到底有多好，她的心里便泛起了一阵酸涩。

柳云华对她好，她本该是要回报的，可她的回报却是将柳云华害的那般境地。

虽然，前一世她没能看见柳云华惨死的样子，可她想那画面绝对不比她死的时候的样子好多少。

而她虽然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她却仍旧觉得柳云华是无辜的，柳云华本不该死，他本该有更好的结局。

然而，纵使柳将离心中对柳云华有再多的愧疚，当着如今这个只有十几岁的柳云华，她只得压下一切思绪，佯装淡定道：“自然是喜欢的。”

她虽然说是喜欢，脸上却并未见她有多欣喜的模样，柳云华向来懂她，便说：“小离，你若是不喜欢直言便是，哥哥不会与你生气。你这般勉强自己，我才会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了。”

言罢，柳云华作势要收回送给柳将离的发簪。

柳将离瞥见柳云华伸手，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发簪，并将拿着发簪的手背到了身后，她也解释说：“哥哥误会了，我并没有勉强自己。只是我在想，我值得哥哥对我这般好吗？”

虽然柳将离唤柳云华一声哥哥，可柳云华却不过与她同父异母罢了，真正算是柳云华妹妹的，应当是她的姐姐柳茯苓才是。

只是，柳云华从来未曾因为她是庶女就瞧不起她过，甚至对她比对柳茯苓还要上心。

前一世，若不是有柳云华相助，她怕是根本没有机会能威胁云羡，并就此嫁给他。

从前的柳云华，只要她一句话，便是那天上的月亮能给她。

然而，就是对她这么好的哥哥，却被她亲手害死。

他本来的结局应当是加官进爵，迎娶美娇娘，不仅仕途一片平坦，还会有一个很幸福的家，他本不应该惨死。

可他，却偏偏因为她这个不省心的妹妹，落得个被算计而死的下场。

柳将离虽然并没有亲眼看见柳云华是如何死的，可是在梦里她却见过柳云华被万箭穿心的场面。

万箭穿心是什么感觉，她并不清楚。可被活生生剖开胸膛，挖出心脏的痛她却比谁都更清楚，她想万箭穿心的感觉，应该与被剖胸挖心好不了多少。

听闻柳将离如此问，柳云华的眉头蹙在了一起，他道：“为何不值得？我是你的兄长，本该如此。”

不知为何，当柳云华说到兄长两个字时，眼眸却沉了下去，眼底深处也藏有一丝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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