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得慢慢来。

陈翎离开，将自己蒙在被子里。

窸窸窣窣听见沈雪雁出来去茅厕的声音，等到她关门进了东厢房，陈翎才露出头来。

若不是她知趣离开，沈雪雁是不是准备憋着不上茅房？

正午，陈翎添了碗清粥，和早上沈辞炒的小白菜端到了沈雪雁的门前。

敲门：“稀饭放你门口了。”

她离开良久，沈雪雁才开了一条缝，拿走了稀饭。

灶房里，陈翎吃着炒白菜，喝着清汤寡水的稀饭，泪流满面。

“连炒白菜都是苦的！”

“我要吃肉！！！”

她放下筷子。

望着院子里的栅栏，望着那道门，微晴的天空，已不似昨夜那般冷了。

整理药膏，都是对伤口有点用处的，陈翎顾不上效果差，抹了一些在后腰上。

待到黄昏时，沈五郎从地里回来，背了一捆柴。

“辞儿还没回来吗？”

陈翎点头。

“给雁丫头送饭了吗？”

陈翎点头。

“她吃了吗？”

陈翎还点头，沈五郎目光看到厢房门口的空碗，瞥了一眼陈翎：“早上能说会道现在变成哑巴了？”

陈翎咧唇一笑，“这不是怕沈老爹您不乐意听我说话吗？”

沈五郎被噎的脸色黑沉。

随即他的视线看向陈翎的脚。

“这么精贵的石膏，你就打在脚上！咱家已经揭不开锅了，你还叫辞儿去买这精贵的药！

陈丫头，你是不是太败家了？怪不得你爷爷奶奶要把你卖了啊！”

陈翎一脸无奈：你说啥就是啥吧。

“还能动啊？”

陈翎点头。

“做饭去啊！难不成等辞儿回来，做饭给你吃啊？”

陈翎脸色一囧，沈五郎虽年过五十，却也刚健，身姿还算挺拔，说出来的话为何这样难听呢？

他挑眉，疑惑的看着陈翎。

她为什么一点都不似曾经哪样唯唯诺诺，竟然还敢瞪他？

陈翎心里盘算些许，才悠悠开口。

“沈老爹，实不相瞒，我可能摔坏了脑子，如今已经不大会生火传火这样的事了。”

“什么？你唬鬼呢？”

沈五郎从廊上的凳子上蹦了起来。

“卧龙村谁人不知你能干？在陈家，砍柴，下地，家务洒扫不都是你和你爹娘一家在做吗？

你跟我说不会？难道早些时候我和你说的你都忘记了，故意和我对着干？”

陈翎摇头：“沈老爹，你莫要激动！”

咳咳咳……

沈五郎咳出血来。

陈翎脸色煞白。

就那么气人吗？把人气吐血了？

“您没事吧？”

尊老爱幼的好孩子，怎么忍心看老人受罪。

陈翎刚上前，准备给他把脉，却被沈五郎推开。

“我倒是没看出来，老实本分的老二两口子，教出来的闺女嘴皮子这么厉害！

难怪你爷爷奶奶要把你卖了！你若不安心做事，也别怪我狠心，将你卖了！”

沈五郎擦了把嘴边的血：“不准告诉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