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万,若是放在之前,怕也就是她一件高定小礼服的钱吧。
杨言叹了口气,忽然就有点觉得自己昨天晚上真是像个禽兽了。
他转身推开病房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
不过两分钟。
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已经堆了满脸的讪笑,对她点头示好,“沈小姐,之前是个误会,这件事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插科打诨,我已经教训过我家孩子了,那些话,您就当我犯浑了跟您开的玩笑就行,沈小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才对。”
沈木兮看了杨言一眼,对方朝她耸了耸肩膀。
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什么。
这个社会不正是这样?
要么权,要么势,要么钱。
沉默几秒,她仍旧诚恳的低头,“对不起。”
其实,这声对不起,是说给自己听的。
与杨言一前一后的出了住院部的大门,沈木兮停下脚步,同样转身对杨言微颔首,机械的如同没了血肉与温度。
“刚才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季先生。”
这下轮到杨言有些局促起来,他轻咳了一声,想拍沈木兮的肩膀,手伸了一半,又收回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不自在的笑起来。
“昨晚还逗你呢,行了,算是将功补过吧,至于你的季先生,回头你自己谢吧,走啦,小美女,回见!”
沈木兮一直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了甬道转角才缓慢的收回目光。
眼睛很涩,她眨了眨,却发现已经没什么可哭的。
…
沈木兮到家的时候暮色已微浓。
漫天红霞都淡了,黑暗笼罩下来,无边无涯。
她抬头望天,忽然就冒出个奇怪的念头,会不会有一个夜,是等不到天亮的。
沈木腾一听到门被推开,立马就跑了过来,一脸担忧的看着沈木兮。
“姐,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让他们告我好了,我不怕。”
“傻孩子,”她轻描淡写的说,“已经解决了,姐还帮你找了一个寄宿制的学校,明天上午给你办转学手续。”
沈木腾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很快又绷着脸直摇头,都是小孩子气,“我不去,我要跟你在一起。”
“换一个全新的环境对你来说是最合适的,”沈木兮低头换了拖鞋,拉着他去沙发坐下。
“我以后也要做很多兼职,会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你,而且认识一些新的朋友对你有好处的,小腾,你要听话。”
沈木腾垂着头,闷闷不乐,在心里挣扎了好久,半晌才闷声挤出一句话,“好,那你不忙了要经常去看我。”
她笑着揉他的头,“一周至少一次。”
沈木腾这才稍微宽下心,“姐,你真的给了他们五十万?”
“没,”她正在倒水的那只手僵了一下,那杯子的凉意从手心开始细细的蔓延,一直穿破心脏,阵阵发寒。
“爸爸的一个朋友刚好认识他们,帮忙说了几句话。”
她听见自己这么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