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慧痛得马上冒出了密密的细汗,可是他依然没有发出半丝声音。
尚安慈俯首在他耳边低语:“小子,看看前面,那两具悬挂的尸体你认识吗?你知道吗?他们死得还真让人感动。
他们死时,两个人的手是紧紧握在一起的。我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也分不开他们。
最后,是把他们的手都砍断才分开的。
曲禅悦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女人,临死还会有人陪葬。现在就剩下你了,你求求我,也许我会让你死个痛快点!”
云慧的牙齿咬得格格响,脖颈上也流出几条细细的血流。他的心,如六年前一样,像在火里焚烧,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尚安慈见云慧一言不发,还以为威胁的不够明显。她松开了手指,向前一推,云慧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尚安慈指着他,大声喝道:“孽种,你娘为你而死,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至少应该哭喊两声给我看看。
你不是应该连滚带爬地向我来报仇吗?我还等着看你拼死拼活的挣扎呢!
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既然你达不到我的满意,我想让你看看后果!”
她疯了似转身,一把夺过云慧手中的青铜剑,走到曲禅悦吊挂着的尸体旁,对着云慧怒吼:“我先挖下她的双眼怎么样?你喜欢吗?送给你。”
云慧动容了,他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然后又撑开,他用手语向尚安慈问道:“你怎么对我都没关系,放过她。”
尚安慈看着云慧的手,像是发现了极有趣的东西。问道:“你在比划什么?”
云慧不能说话,继续手语:“放过他们,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尚安慈终于明白这个孩子不会说话。她扳着云慧的身体左看右看。问道:“你是个哑巴?”云慧点了点头,现在,他的确是个哑巴。
尚安慈禁不住兴奋起来,她病态般的激动。今天她的心中有着千百种滋味,这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今天,她多年的芒刺终于拔除,她本应痛快。曾经多年的算计,苦苦的经营,从未有一刻的安宁,尚安慈一直以为是因为曲禅悦。
今天曲禅悦终于死了,尚安慈却觉得,自己无法因为她的死解脱出来。隐藏在心中的危机依然在她周围,她觉得更累,并且,不知道何时是尽头。
她急需要发泄自己的情绪,可她却觉得,即使立刻杀死曲禅悦的儿子,也不会让自己的情绪找到这个出口。
眼前的少年很镇静,这让尚安慈很气愤。
她手中拿着这把宝剑,无比熟悉。文恪当年,曾经用它削断尚安慈的一缕头发。
尚安慈忽然明白,自己那么多得不到发泄的情绪,并非来自曲禅悦,也并非来自眼前的少年。是来自文恪这么多年对自己的无视和利用!
尚安慈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眼神像浸了毒药,她忽然用手紧紧掐住云慧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