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大燕每次调任到庐州的官员,还未曾走马上任,便会提前拜谒,美名其曰访问乡贤。
尤鸿远,便是庐州唯一的乡贤。
有人说,若是庐州四大家族是本地说一不二的百年世家。
那么尤鸿远,便是四大家族之上的镇山石。
四大世家的任何商业活动,官府的每一项决策,都需请这位老先生过目,如此方能由他那无数门生故吏安稳的落实下去。
庐州市大大小小所有上的了台面的人物,但凡见了尤鸿远,都会主动礼让三分,以晚辈自居。
这些年来,尤鸿远年岁逐渐大了,也开始隐居幕后,虽然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不过他的影响力,却不降反增。
有道是古有东山养望,谢安方能博得‘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之誉,尤鸿远虽没那么大能耐,但隐居幕后,倒也有那么一丝‘鸿远不肯出,将如庐州何!’的意思。
陈家和吕承泽不好出面,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尤鸿远老先生的身上。
带着陈家家主亲笔所写的一封信,吕承泽驱车前往尤鸿远的居所。
尤府。
在门口将陈家家主所写的信递给管家,没多久,便将他引了进去。
“还请尤老先生救我!”
前脚刚刚迈入尤府,下一刻吕承泽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佯装哭嚎。
能白手起家,在庐州创办出位列前十的金鸿集团,吕承泽自然不是寻常人。
为了活命,也为了保住基业,他素来能屈能伸。
院中,身着素白袍服,看起来颇有古人之风的老者,正在树下奕棋,听到动静,也没有说话。
将手中捏着的白子落下,随即端起旁边的清茶,抿了一口。
见状,吕承泽竟是膝行而前,五体投地,悲呼道:“还请尤老先生救命!”
话音落下,院中一片寂静。
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吕承泽却不敢有丝毫动作,仍旧脑袋低伏,一动不动。
足足过了许久,这才传出尤鸿远的略带讶然的声音:“吕先生背靠陈家,诺大庐州,又有谁敢招惹?吕先生何故如此呢?”
“尤老先生,这位背景太硬,便是陈家……也护不住我!”
“那这就更奇怪了!”
尤鸿远故作纳闷道:“金鸿集团市值数十亿,这么大的体量,又有陈家做靠山,他都护不住,吕先生缘何会认为我能救你?”
“尤某不过一介老朽,你是找错人了!”
说着,他挥了挥手,似乎打算送客。
同时捻起棋子,准备继续这一盘未完的手谈。
然而,见到这一幕的吕承泽却无动于衷,他跪伏在地上沉默了几秒,随后豁然抬头,咬牙说道:“只要尤老先生愿意救我,吕某愿意将我个人在金鸿集团所拥有的一半股份送与老先生!”
“吧嗒……”
棋子落入盒中的声音响起,尤鸿远第一次抬起头,仔细的打量着吕承泽。
过了片刻,这才忽然一笑,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