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明天不管路上出了什么变数,都别害怕,你坐在轿子里就好,我会在外面一直守护着你。]
我应道,[好。]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发,然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我的内心忽然有些梗塞,明明之前我就知道无论嫁给谁都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所以我将自己的心尘封的很好,可如今为何有些面对命运、皇权无力的酸涩。
17
这些时日姐姐安分了不少,有几次我见她脸上都带着惬意的笑,她欢欢喜喜地准备自己的嫁妆。
我忽然想起昨夜祁昀让我小心姐姐,离她远点。
祁昀心思细腻,或许是看出了姐姐不对。
毕竟一个人的见识和她的阅历有关。
即使姐姐再有才也只是生长在院内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写出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雄壮的诗篇。
而且自三岁吟诗后,每首诗的风格不一。
我恍惚了一下,世上虽有追捧她的人,可也不乏清醒的人。
祁昀看的出来,那其他人呢。
全福嬷嬷将盖头盖在我的头上,良时已到,我要出嫁了。
前路迷茫,我忽然有些忐忑。
我看不见路,只能看见盖头下方透过来的光亮。
我有些迟疑。
[小姐,上轿了。]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祁昀身边的人名叫云欢的丫鬟。
我坐在轿子里,吹罗打鼓的声音越来越小。
慢慢的,我隐约听见一片嘈杂,有嘶喊打斗的声音。
[林玖朝。]
[林玖朝。]
[林玖朝。]
我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叫我,声音带着嘶哑和力竭。
我的心一颤,这是祁岳的声音。
风吹过我盖头的边角,我看见他浑身是血,却仍朝我伸出手,[玖朝,跟我走好吗?]
然后帘子被云欢彻底关住。
帘子外的少年被人用剑戟拦住。
[玖朝,你愿意和我走吗?]
他又是这般少年心性,不去成婚居然在这闹婚。
[不愿意。]我回答的决然。
已经死了一个万福了,我不想再因为一场本生就不适合的姻缘死更多无辜不相关的人。
他护不住我。
而我也不爱他。
我听见了冷冽的质问声,[听清楚了吗?还不快滚!]
是祁昀,我想去看他的脸,可云欢把控在外,我什么也看不见。
他虽然漠然,情绪却从来不外露,我鲜少看见他这么动怒。
我听见少年的声音带着凛冽的寒意,以及深沉的戾气。
[祁岳,以后你敢哪只脚靠近她,我便打断哪只脚,哪只手触碰她,我便断了哪只手,多看一眼,我便挖了一双眼,多说一句,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你这不是在爱她,你是在害她。]
他向来惜字如金,这是他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
18
祁岳败下阵来。
后来我只听见云欢的声音,我能感受到这条路不是通向祁岭府上的路。
我被直接送入了洞房。
脸生的小丫鬟让我在这里等着就好,我坐在床榻边,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