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的开口叫着。

我妈正躺着在散发热气的炕上。

怀里抱着瓜子，嘎嘣嘎嘣的嗑着。

我盯着我妈怀里的瓜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干嘛。”

我妈没好气的回应。

对我一向如此。

我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我妈。

“我想回学校上学。”

我鼓起勇气说出了我的想法。

“什么，你个小贱蹄子还想上学。”

我妈吐掉嘴里瓜子壳。

快步走到我面前，举起手。

我害怕的抱住了头。

预期中的疼，没从头上传来。

啊，啊，我大声呼痛。

我妈提着我的耳朵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好疼，耳朵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割掉似的。

我大声哭喊：“我错了，妈。”

“家里没钱给你读书，给我老实的干活。”

“不然就将你卖了换钱。”

我一听急了。

“妈，我听话，我很听话的，别卖我，呜呜呜。”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爸干活回来，将大衣随意的丢在我身上。

不顾我哭红的双眼。

坐在炕沿，温柔抚摸着我妈的肚子。

将脸贴在我妈肚子上。

“宝贝，爸爸回来了，今天乖乖不乖啊。”

“你看你，一回来就问你儿子。”

“都不关心一下我。”

我妈靠在我爸肩上，撒娇责怪我爸。

“怪我，应该先关心咱家最大的功臣。”

看着我爸我妈和谐的画面。

我静静地看着，不敢出声。

怕打扰他们好兴致。

不然，又要挨一顿打。

“还楞着干啥。”

“做饭去。”爸爸冷着脸对我说。

——

开春，我家终于迎来了新生命。

是个弟弟。

我爸我妈高兴的合不拢嘴。

打我的次数少了。

满月酒前一天，我爸我妈要去宴请客人送请帖。

让我在家里看着弟弟。

我久违地趴在热乎乎的炕上看着面前这个小小软软的婴孩。

毕竟我睡的地方没有热炕，只有一个快要散架的木头床。

夜里又凉又冷，经常把我冻的全身发抖。

我的弟弟看起来又白又胖。

我讨厌他。

因为他我不能继续读书。

我想考大学，走出农村。

——

满月宴当天人很多，我换掉了带有补丁的裤子。

我妈亲自给我梳了对麻花辫。

虽然我整个人又黑又瘦。

宴席上，我吃到自己不记得多久没吃到的肉。

还有饺子。

我很开心，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我爸我妈今天似乎对我温柔很多。

还会拉着我对着客人热情的介绍我是谁。

傍晚，客人走得差不多。

我自觉拿起扫帚打扫卫生。

却被妈妈一把拉过去。

站在一个女人面前。

女人一见我，十分热情来回摸我的身体。

我觉得很奇怪，哪有人头回见面就摸人身体。

“那啥，婶子，满意不。”

我妈面上堆满笑容对着面前女人询问。

女人点点头。

目光又从上到下扫视我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