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楚若诧异道:“难道她被人骗了?”
她脑海中开始浮现一连串的可能性:随丈夫进京,却被人拐骗,然后因为生的好被卖给富家人家做妾……逃出来之后落水被救……
夜宸似乎对她心里所想的事情了如指掌。
“楚若儿,虽然本王不是故意要毁掉李锐的形象,但本王还是要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他看上去很抱歉打破了宁楚若的设想:“季英是被卖掉的。”
“什么——”
宁楚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在京城啊!怎么可能会有人能买卖人口……”
她再也说不出剩下的话。
——卖掉的还是自己的结发妻子……
夜宸看着她难以接受的样子,叹了口气。
“虽然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他伸手过去轻轻摩挲着宁楚若因为低着头而凸显出来的颈椎骨,他的指腹带着些粗糙的茧,用轻柔的力道在宁楚若细腻的皮肤上安抚似的摩挲着,将宁楚若暴动的情绪逐渐安抚下来。
“奴家随官人入京待考,在城北的马家巷子里租了一套房子,官人每日读书,或者出去与同门交流讨论,奴家就在家里买菜做饭,做些针线活补贴家用……”
季英说起这些曾经的日子的时候,脸上还有些似有若无的怀念与伤感。
“后来,从老家带过来的盘缠越来越少,光靠奴家做针线活根本无法养活这个家。官人他要专心准备秋试,奴家便出去揽些浆洗、纺纱之类的活计,日子虽然清贫,但倒也算是过得去。”
宁楚若看着面前这个被生活烙下印记、却依旧美丽的女子,低低地问了一句。
“那你为什么会被……会离开那个家呢?”
季英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奴家知道官人才华横溢,又有大抱负,他很看重这次秋试,而我们的家境也支撑不到下一次秋试了,所以这次可以说是最后一次机会。”季英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不安地摩挲着。
“奴家有次听来串门的刘公子说,有人手里有那位大学士宁渊大人的读书手札,就是……就是要价极高,奴家知道官人是想要的,只是家境不允许……”
听到这里,宁楚若心里“咯噔”一声。
——怎么会扯到父亲身上?还是这么敏感的话题……
“那时候那个韩公子他总是缠着奴家,最后还追到奴家家里去了,刚好被他听见了这些,他就说……就说……”
说到这里,季英捂着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宁楚若听到最后,已经黑着脸忍不住拍桌子走人了。
留下被吓到的季英一脸不安地看着旁边的夜宸。
夜宸无奈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跟着宁楚若走出去了。
“你在生什么气?因为季英提到了你父亲的手札?”夜宸问道。
宁楚若深吸一口气,语气森冷:“好个慕尚,自己暗中动作频频就算了,居然还想把宁家也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