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尔的表情平静温和的不可思议,他直直的注视着她半晌,然后微微弯腰,一如既往的恭顺模样,和记忆中的他没有任何不同。
“如果,这是陛下的愿望。”
他说,语气就像多年以前在自己眼前发誓时那样的认真。
鲜血溅出来的时候她竟有一些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过无数次,而这次却是一个梦境,一个无法醒来的梦境。
就像她想的那样,她杀了他,然后杀了自己。
没有感觉到痛苦,没有感觉到悲伤,什么都无法感觉到。
或许她已经死了,她想。
她是死了,但是为什么又重新睁开了眼?她不懂,难道上天不会给她死去的机会?
然后就是虚无的度日,她似乎活在生与死的交界处,生与死并无差别。
她的心情永远无法改变,绝望的、疯狂的、悲伤的,她仅存着的最后一丝理智却是在质问,为何自己不会死去。
她认为这样生不如死。
“高高在上的神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那么就请告诉我,为什么我会活着,为什么只有我活着。”祭坛上,蓝瑟轻轻合上眼,默念着。
一阵晕眩感传来,她睁开眼,面前的是一团薄雾,她还是看不真切,是无法看真切。
那团雾气虚无飘渺,却又像融合了这个世界的一切真理和规则。
“你是被选中之人,”声音直接传到了她的脑海里,“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者,你拥有的东西高于一切。”
“为什么是我?”
“你拥有别人所没有的。”
“我不明白。”
“你也没有任何的必要明白,你只需知道,你是主宰者,你是特殊的。”
“那是什么?”
“你拥有无尽的生命,你是第一个诞生于世界的特殊者,你的一切将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发展,你是被选中的人。”
“你是谁?”
“这个世界的规则。”
规则?蓝瑟的脸苍白如纸,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我无法背负这样大的责任,”她说,“我只祈求你能给我死亡,如果你说我的一切可以影响到这个世界,那么这个世界一定会灭亡。”
“我当然知道,”规则说,“所以我来到这里。”
“?”
“我会赐你死亡,虽然我会在这之后陷入沉睡。”
“......”
“是真理选择了你,我无法改变这些,但是这样就够了,世界的存亡是重要的,即使杀了你会影响世界的因果,但这是必要的。”
这就是规则,永远遵循着世界的因果和真理,就像死物,没有自己的感情,一切只为最大的利益。
她扯出一个微笑,脸上却凉了一片,晶莹的水珠打在她的衣袍上。
原来她这个时候还是怕死的,当时自杀时却没有一点感觉。
即使害怕,她还是决定如此决定,她不是圣人,她无法享受与天同齐的生命,她也不想这样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