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瓷还是没能死掉。

或许是连死神都惧怕时延川三分，知道她是他的人，不肯收，又将她还回这人间炼狱。

沐瓷醒过来，入目又是卧室熟悉的装潢。

脖子疼极了，没想到遭了这么大的罪，居然还是没能解脱。

来给她缝合的医生，看到她醒过来，“沐小姐你醒了？幸好伤口划的不够深，要是伤到声带，你可能就这辈子都不能唱歌了。”

“她命都不要了，要什么声带。”时延川从外面走进来，周身带着冷气。

从头冷到脚，连声音都带着刺骨的寒。

沐瓷假装没看到他，仰头盯着天花板。医生在给她换药，伤口微微一碰就疼得厉害。

她也不吭声，直挺挺躺着，眼睛像是枯涸的海。

医生包扎完，嘱咐了两句，就拎包走人。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周遭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你在报复我？”时延川心里压着火，开口是浓烈的硝烟味道。

“我只想求个解脱。”沐瓷声音沙哑，喉咙连说话都刺疼。

“解脱？”时延川冷笑两声，俯身掐住沐瓷的下颌，“你就这么想死？不如我现在杀了你，再叫沐仁业给你陪葬！”

“你别动我爸爸！”她嘶哑出声，像是一只被拿捏到命脉的猫，颤抖祈求他放过。

“想保住沐仁业那条老命，你就给我乖乖活着！我对你耐心有限，你最好别挑战我的耐心限度。”

时延川捏着她的力度越发狠，沐瓷疼得不轻，身体痉挛颤抖。

正在这个时候，沐瓷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响。

时延川偏头看过去，原本就暴戾的眼神火光四溢，“沈君昭？怪不得那么想让我放过你，巴不得去和你的沈老师双宿双飞？”

“我和沈老师没有什么！”沐瓷挣扎着想起来，摁断电话。

她不能那么自私，让沈君昭牵扯进这些恩恩怨怨。

“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心虚什么？没什么在大街上又搂又抱，没什么天天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真当我是傻子吗？”时延川握住她的肩，一把把她从床上拽起来，“沐瓷，别忘了现在这一切是谁怜悯施舍给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沐瓷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后背冷汗淋漓。

她梗着头，毫无生气的眼倔强盯着时延川，“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电话铃声停止，房间里面充斥着死一般的寂静。

“你在埋怨我？”

沐瓷明显看到时延川眼底翻涌的怒气，他恨得想掐死她。

她又何尝不是呢？后来的每个日日夜夜，她都无数次想结果了他。但每次，他睡在她身边，呼吸均匀。她都只是伸手，像从前那样，紧紧抱住他。

沐瓷摇头。她不懂，为什么恋人会爱到陌路，刀剑相向，仍然不肯放过。

电话又一次响起，等沐瓷反应过来，时延川已经冷着脸按下了接通键。

“沐瓷，你是不是碰见什么事了？这两天怎么没来学校？”